舌战法庭 第三章


  下午我提早来到法庭上,独自在座位上沉思。

  我设想了赵泰江的阳具的大小的各种可能,对每一种情形都准备了一套说词。只要他的尺寸不是极端的大或小,我都能想法为陈小姐的试验结果说圆了。难道他的尺寸真的非常极端吗?我无法想像,如果真是那样,唐佳慧竟能一点兴奋的表情都不透露出来。我希望这种极端的情形不会出现。毕竟这么大的家伙还是很罕见的吧?但是,我刚才在厕所用皮尺大致测量了一下我自己的阳具,我发现它膨胀起来后的粗壮程度竟不亚于那个第二粗的阳具模型。而最让我吃惊的,是它竖起来后的长度竟然达到了15厘米。如果赵泰江的阳具也有这么大,这个案子就真有些麻烦了。阳具的粗细差别也许还说得过去。但陈小姐仅能含进大约9或10厘米,最多也就11厘米,这里的差距就不太好解释清了。当然赵泰江的阳具也许没有这么大。但我不敢掉以轻心。如果真有这么大,该怎么办呢?除了要提出模具和真实阳具的区别,再有就是强调陈小姐在那种极度恐惧的情况下的记忆可能不准确。但这些未必会有好的效果。

  我陷入在沉思中,直到陈小姐来到我身旁时我才从思路中惊醒过来。

  她穿了一件蓝底碎花的连衣裙,保守的格调却很难掩盖她魅力十足的青春线条。不知为何,我好像是刚刚才发现她的美丽。以前的接触时我都将她当成一般的客户,从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现在我从她那清秀凄美的脸上再次感到这个案子的压力。

  时间一到,法官准时宣布开庭。首先就让被告律师解释上午的试验的结果。

  我紧张的心情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唐佳慧大步走到台前,再次从手提箱里取出上午被陈小姐辨认过的三号和四号阳具模型,对陪审们和法官说道:

  “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这个三号的模具的圆径为16毫米,这个四号的圆径为20毫米。根据陈小姐判断,此人阴茎的粗细和这个16毫米的接近,考虑到陈小姐曾在这两个模具中犹豫不决,我们可以公正地判断此人阴茎的圆径应该在16至20毫米之间,也许更接近17或18毫米。”

  唐佳慧这番推理还算公允。但她越是显示自己公平,越说明她还有更厉害的说词在后面。

  只见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按照上午陈小姐含入的深度来判断,那人阴茎的长度,当约在80毫米到100毫米之间,应不会超过105毫米。”说到这,这个女律师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很清楚这种停顿就是为了要引起大家的特别注意,更意强调她下面要说的话。我知道,该到揭迷的时候了。我的心的确很紧张,心跳竟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根据我的测量,这位被告赵先生的阴茎正常勃起时的实际圆径,是21毫米,而他阴茎的全长,则达到了--148毫米,比这根四号的阳具模型还粗一毫米,长短也几乎和这个模型的整个长度一样长。”

  啊!我在心里暗自惊唿。果然,我最不想出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这个赵泰江的家伙还真就如此之大。虽然我也预想过这种情形的出现,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还是出现了一片混乱。

  “这里有两张我的当事人的阳具的照片,法官大人,能否容许我当庭出示给大家?”

  “本法官同意您出示。”

  我心里当然知道她装腔作势的目的,自然是要引起众人的注意,以加深陪审们的印象。

  唐佳慧拿出了两张大幅的照片,一张是赵泰江下身赤裸的侧面像,他的阳具像个黑香蕉一样翘翘地挺出胯下。另一张是他阳具的放大的特写,与他阳具并排的,还有一个标尺和一个粗壮的阳具模型,上面清楚地显示了他的阳具的粗细程度和长度。

  她将照片拿给陪审员们传看,最后传到了我的手里。照片看上去无可辩驳。陈小姐从我手中看到这个她坚信是强暴了她的凶器,一时脸上一片煞白。

  我知道这将是个最艰难的官司。该是反击的时候了。我暗自唿出一口气,将自己混乱的心情镇定住,从容地站起来请求发言。得到法官的容许后,我大步走到陪审们不远的台前,清了清喉咙后,开始了我下午开庭前准备好的发言:

  “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我想请你们想像一下。当一个女孩,一个年轻的、没有性经验的、纯洁的、天真无邪的女孩,在一个孤独无助的夜晚,被一个凶恶的歹徒蒙住双眼,被迫屈辱地将那每个正经女人都会羞于面对的最肮脏最丑陋的最令人羞辱的异性的性器官,含进嘴里,被疯狂地抽插,她--她还能够理智地准确地记住这样一件插入嘴里的凶器的精确粗细和长短吗?她--她能够吗?请你们再想像一下。在过了几个月之后,一个人还能够分清那曾经是16毫米、18毫米、还是20毫米、21毫米粗细的阴茎吗?她能够吗?她能够在事后几个月之久还说得清楚那个凶器进入到了她的口腔深处的什么部位吗?她能够吗?她能够吗?”

  我用我最擅长的演说方式,一口气连说了一长串语气强烈的疑问句式,将我的观点强行灌入这些被我问得有些发呆的陪审们的脑子里。

  我继续不放松地再盯住他们道:

  “是的。她确实没有准确估计出这个罪犯的阴茎实际粗到了21毫米。是的。她也搞不清楚这个罪犯的阴茎曾深入到她的口腔里达140多毫米。但是,难道我们就要让她为她未能在几个月之后准确地回忆起罪犯的凶器的尺寸而惩罚她,让她亲眼看着残忍地强暴了她的身子、狂暴地剥夺了她最宝贵的贞操、毫无人性地将精液射入她的口腔,并数次侵犯女性的惯犯,继续逍遥法外、戕害妇女吗?你们能够忍心这样吗?你们能够吗?”

  我的连贯复杂用词激烈的句式显然在听众中产生了巨大影响,根据我的经验,如果现在就让他们决定被告有没有罪,我们赢得这场官司的机率应该有八九成以上。但我知道,我本来就已经被动,现在也顶多只是勉强将局势扳回来,根本不能乐观。下面还会由那个花言巧语、魅力十足的年轻女律师给这些陪审洗脑,我不得不再想法堵住任何可能的漏洞,以防备她的各种进攻。

  “我想,我不用说你们也应该清楚地知道,这些冷冰冰的模具,和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男人的阴茎毕竟差别极大。这种试验本身的准确度就大有问题,而且试验的方式对陈小姐也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和精神负担,是对她已经受伤的心灵创口上又撒下一把盐。仍然,陈小姐克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非常合作地配合被告方的这种无理取闹式的试验。但是,难道我们还能够忍心坐在这里,看着她再次遭受到一次身心的打击吗?既然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确凿无疑地表明,被告赵泰江正是强暴陈小姐的凶手,我们为何还要在这种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的几毫米几厘米的小节上纠缠不清?难道为了更进一步确信赵泰江的犯罪事实,我们还要将这种别出心裁的荒谬的试验继续做下去吗?难道我们还要让陈小姐再被这个被告插入身体一次以再次确定被告的已经毫无疑问的罪犯身份吗?女士们,先生们,我的话说完了。我对你们最后的请求,就是你们能以最普通最基本的常识来判断,到底这个被告是不是有罪。谢谢。”

  我看到陈小姐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显然也被我的煽情的演说给感动了。

  我说这番话时虽然显得非常激动,但其实内心非常镇定。这是一个律师必备的素质。不过现在看到陈小姐这样的表情,我自己也有些感动起来。

  我一边往座位上走,一边偷看着唐佳慧的表情。她的表情依然像我估计的那样非常冷静,真不知她还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在后面等着我。

  唐佳慧不仅不慢地站起来,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想要发言来反我的样子,只是冷静而又清晰地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请容许我请我的证人苏小姐出来作证。”

  什么?证人苏小姐?

  我真是懵了。这最后关头她还找出了个证人?这会是什么证人?我知道我再次完全陷入了可怕的被动。这就像两个人决斗,当我用尽力气使出了最后的一击,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敌人根本置之不理,反而还有力量展开一轮我根本未曾预料的攻势。此刻形势的突变,一下就将我刚才艰难聚集起来的信心打垮了。我知道,这种时候出庭的证人,必定极具威力。

  唉,从今天上午开始,我就处处被动,招招落后。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我不甘心地站起来,做最后的抵抗:“法官大人,我反对在这个案子的审理已经基本结束的时候再引入新的、不必要的证人。显然被告方只是在无理地故意拖延整个案子的审理,为本案制造更多的障碍。”

  法官看了我一眼,又转向了唐佳慧,平静地说道:“本法官同意被告律师的请求。请苏小姐上来作证。”

  我早预料到法官会如此偏向唐佳慧。但还是感到非常失望。我强打起精神,默默地看着一个穿着妖艳的年轻女子被领到证人席上。毕竟我做律师多年,碰上出其不意的证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时候最关键的就是要集中注意,想办法在证人的说词中找到漏洞,或干脆想法证明证人的诚信度不可靠。从这个女子的妖艳的打扮来看,也许会有可乘之机。

  我这么想着,这个苏小姐已经发过誓,唐佳慧也开始了提问:“苏小姐,您能否告诉我们您的名字和职业。”

  “唐律师,你不都全知道嘛?我叫苏玲,艺名秋燕。你们就叫我秋燕好了。我的职业嘛,就是妓女啦。你们谁要特殊服务的话呢,就可以找我啦。我的电话……”

  什么?一个妓女?我实在无法将一个妓女和案子联系起来。这个秋燕一开口就让几乎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秋燕的话被唐佳慧打断:

  “谢谢您,秋燕小姐。您能否跟我们说说,您做妓女这一行有多长时间了?”

  “不用客气啦。我干这个少说也有三四年了,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噢,谁要是不信可以来试试,包你们满……”

  “秋燕小姐,今天我能否在这里问您一些关于性事的细节问题?”

  “可以啦。唐律师你这么客气,我一定把我会的都教给你。”这个口无遮拦的秋燕的话竟在无意中戏弄了也是女人的唐佳慧,让我心中暗笑。唐佳慧脸色好像变得红红的,看来她也知道害臊。

  “那么,秋燕小姐,我能否问您,您在接客时,曾经为客人做过口交吗?”

  “啊,你说吹喇叭啊?那是当然啦。男人还不都喜欢这个?”

  “这么说来,秋燕小姐,您经常会给客人做口交喽?”

  “那是啊。我跟你说吧,要说吹喇叭这活儿嘛,我在我们那个区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您要是真想学啊,我回头教你几手,包叫你的男人对你……”

  “秋燕小姐,您还记得您第一次给人做口交的情形吗?”

  “啊,怎么不记得?那个混蛋。我还刚开始接客,什么技巧都不会,那个混蛋就非要我给他吹。我不干他奶奶的他就要硬上。”

  “后来呢?”

  “后来?还不是闹到妈妈出面?没有办法。我一想到那个家伙我就来气。”

  “您能不能再……”

  “那个家伙个还特别大,他一个劲地就往里面捅。害得我不知吐了多少次。”

  “秋燕小姐,我想让您来判断一下,像这个模具这么大小的阴茎,您曾经遇到过吗?”

  听到这里,我开始有点恍然,隐隐地能猜出来这个唐佳慧想进攻的是什么方向了。

  唐佳慧拿出那个四号的阳具模型,显示给秋燕看。

  “啊,这么大的嘛,我也是见过不少的啦。不过确实是比较不常见的。”

  “那么,秋燕小姐,您觉得,您能够将这么大的阳具,全部含进嘴里吗?”

  “全部?这……不可能的啦。这根鸡巴又粗又长,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我们那的海合花来。她可是不寻常的人,据说真的会深喉啦。我们一般也不必全含到底啦。我跟你说,窍门其实很简单,就是用两只手抓住底部啦,这样你就不会被捅得很深。”

  “这么说来,秋燕小姐,根据您的经验,一个没经过训练的女人很难一下就将这么长的阴茎全部含进嘴里的喽?”

  “那是当然。就是学了吹喇叭的技巧也未必行呢。许多女人大概一辈子也不能全含进去……”

  “如果是被男人强迫地用力往里插呢?”

  “那也不行。你想啊,人的嘴就那么大,他再怎么用劲也插不进啊。我第一次不就是被那个混蛋用劲插的嘛?他自己都插疼了也只能插到一半。”

  “按您刚才说的,还是会有女人能将这样大的阴茎全含进去。是这样的吗?”

  “是的。”

  “怎样才能做到呢?”

  “啊,那是。你要真想全含进去,光学舔弄的技巧还不行,还得学会怎样让那玩艺儿伸进喉咙里。那就叫深喉啦。不过说的容易,真要学可不简单呢。我认识的那么多姐妹里面也就听说那个海合花能这么做。”

  “如果是被动地被人用力插进去呢?难道不会被插入到喉咙里吗?”

  “不会的啦。每个人的喉咙和嘴都有那么大的角度,你要是不特意配合好角度,任他怎么插也插不进喉咙里的啦。你若是经验不多,很难一下就能摆准角度。你就算摆好了角度也不是很容易的。不信你自己去试试。”

  “这么说来,按照您的判断,一个从未有过性经验的女人,是不可能第一次为男人口交时就将这么长的阴茎全部吞进嘴里喽?”

  “哇嗷,那她要是真这么厉害,可不就是天生的妓女啦?”

  “秋燕小姐,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一个从未有过性经验的女人,能否在第一次为男人口交时就将这么长的阴茎全部吞进嘴里呢?可能?还是不可能?”

  “不可能的啦。”

  “很好。谢谢您,秋燕小姐。我的问题问完了。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刚才你们都听到了秋燕女士的证词。通过她的证词,我们知道那个强暴陈小姐的男人的阴茎显然不可能像这个四号模型这么长这么粗,否则我们无法解释为何陈小姐能将那个阴茎全部吞进嘴里以致于她的鼻子都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子。由此,我们可以肯定,这位被告赵先生显然不是强暴陈小姐的那个男人。而且,我们可以断定,那个强暴陈小姐的男人的阴茎大约有16至18毫米粗,90到105毫米长。根据国家医学统计年鉴,一个普通成年男人的阴茎的平均圆径大约为16.5毫米,平均长度大约为110毫米。这正符合了那个男人的阴茎大小。而赵先生这么不常见的尺寸的阴茎与陈小姐描述的男人是完全不符合的。我的话说完了,谢谢各位。”

  唐佳慧啊唐佳慧,果然名不虚传。我的心脏开始通通地急跳不停,感觉到脑子很不够用。她的这番推断是明显不严密的,她是通过别人的经验来证明陈小姐不能将阴茎全含进嘴里,这里显然有逻辑漏洞。但这些陪审们又有谁会去管这里面的逻辑的严密性?在他们的心里肯定已经坚信陈小姐是不可能做到那种深喉的了。像这种用不严谨的推理去影响陪审员的看法在法庭里是常见到的一种高明手段,我自己就经常利用。

  我现在明白为何唐佳慧对我的进攻根本不屑一顾。她确实不需要说任何话。她进攻的地方,不是在陈小姐记忆是否准确,而是通过不严格的推理来否认陈小姐能将这么大的阳具全部含进嘴里的可能,从而造成被告不可能是那个强奸犯的印象。而且唐佳慧很巧妙地利用秋燕这个第三者的话来将这个推理说出来,貌似客观公正,更加深了陪审们的印象。

  这个看上去很随便的妓女的一番话,好像很无权威,但其实却非常厉害。对于没有多少经验的陪审员来说,只要造成一个印象就够了。她虽然只是个妓女,却生性直率,很易让人相信她的话都是实话。我不得不为我的对手叫好。这么大胆却又十分合理的招数我事前竟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我的思路现在完全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回应的策略。

  唐佳慧和这个妓女的一番对话也深深地刺伤了陈小姐。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铁青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眼茫然地盯着前方,虚弱的身子简直就要挺不住了。但时间已不容许我再多思考,法官已在催问我是否有问题要对被告方请来的证人作交叉提问。

  我硬着头皮,不得不想法在鸡蛋里面挑些骨头:

  “秋燕呃……小姐,您做妓女这么多年,您大约给多少男人做过口交?”

  “……成百上千吧?我可记不得那么多了。反正是……”

  “那么,您曾看过其他的妓女是如何为男人做口交的吗?”

  “看过啦。有时会有男人同时要两个人服务,我们会轮流帮他吹喇叭啦。”

  “这种事经常会发生吗?”

  “不会啦。”

  “那么,您又是如何知道别的妓女不能够将那个尺寸的阴茎全含进嘴里的呢?”

  “……我做过的啦,当然知道喽。而且我们也经常在一起互相说的啦。这种事还不是我们做过的人最清楚?”

  “这么说来,您断言一个人无法将那么大的阴茎全含进嘴里,是因为您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做到,是这样的吗?”

  “……是的啦。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我又没让你信。你不信你可以自己试试啊?我要骗你干嘛?你去试试……”

  “如果是被迫插入的话,到底能插入多深,您也完全不清楚,只能是猜测,对吗?”

  “……猜的又怎么样?不信你去试试嘛?……”

  “好。既然您也只是推测和猜想,我没有更多的问题了。谢谢。”

  我不得不快速中断和这个秋燕的问答。表面上看她有些不讲理,但实际上我很清楚她这种灼灼逼人的无赖式回答其实很能煳弄人。现在谁也不敢打包票说陈小姐当时含入的阴茎真有这么大,毕竟现在她用模具做试验时已做不到这一点。这种无法对证的事就全看陪审们会更相信谁的说法了。我知道这个案子现在是输面极大的了。不用说现在没几个陪审还相信陈小姐真能含进这么大的阴茎,只要他们已经对此产生了怀疑,那么就不可能将赵泰江定罪。

  秋燕离开后,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做最后的努力:

  “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看到,秋燕妓女所说的话没有多少真正的根据,完全都是她个人的推测和臆想……”

  “法官大人,我不同意马律师的看法。秋燕小姐的判断是基于她多年来的职业经验,有着无可否认的权威性……”

  我的话被唐佳慧突然打断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反正没有多少赢面,跟她这么进行法庭辩论也许能将事情搅浑,我立刻反唇相讥道:“唐律师,您真的认为一个妓女的证词会有权威性?”

  “马律师,请您尊重和平等地看待每一个人。”

  “我非常尊重秋燕小姐本人,但我质疑的是她的没有多少根据的武断的推论。难道一个妓女的观点就不容质疑吗?”

  “马律师,您应该清楚,秋燕小姐在口交这样的问题上比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更有发言权,她的经验……”

  “唐律师,我当然清楚,为男人口交她也许是最有经验的。但是她的逻辑推断能力却很糟。她竟然以为她做不到的所有其他人也都做不到,这种……”

  “马律师,她不仅仅是依据自己的能力来推断别人的能力。她所认识的人多数都是和她一样职业的人,她是根据了许多人的经验而做出的非常合理的判断,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许多人的经验?她自己都承认她很少见到其他人口交的场面,如何会得到许多人的经验?每见一个妓女都问问人家能含多深?”

  “马律师,请不要狡辩。秋燕小姐所处的职业环境是您无法体会得到的……”

  “职业环境?我体会不了,您是如何体会的?”

  “马律师!我们不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纠缠。让我们回到问题的实质上:到底陈小姐能否将那么大的阴茎全部含进嘴里。”

  “是您请来了秋燕。如果说她的话无关紧要……”

  “马律师,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们最好还是面对最根本的问题:到底陈小姐能否将四号模具那么大的阴茎全部含进嘴里。”

  “静一静。静一静。你们都不要吵,一个一个说。”法官猛敲锤子打断我们的争执,让我们保持秩序。我有些心虚地看看陪审们,从他们的表情上看这个案子真是要输了。

  “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陈小姐在上午做过的试验中只能将三号的模具含进一半的长度,这难道不是清楚地说明了她能否将更大的阴茎全部含进嘴里是非常值得怀疑的吗?”

  “哈,您又要提到您那个荒唐的试验。您难道认为那么一个冷冰冰的塑胶模具和一个男人的阴茎是一样的吗?”

  “马律师,模具和阴茎也许有些差别,但这个试验起码说明了陈小姐根本无法含进那么长的阴茎。”

  “唐律师,我们不需要讨论陈小姐能否主动将那么大的阴茎全含进去,重要的是,那个阴茎是被强行插进陈小姐的嘴里的。难道不是吗?”

  “马律师,秋燕女士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们,是主动或是强迫差别都不大,口腔和喉咙的角度不是……”

  “唐律师,您这么相信那个妓女的话吗?她只不过根据自己的经验做了些臆测,您竟真的将她的话当成权威,这不可笑吗?”

  “马律师,您现在几近狡辩,又故意将问题绕回来,难道您不觉得……”

  正在这时,陈小姐在座位上突然晕到,引起了一片混乱。法官紧忙敲下了锤子,宣布庭审今天到此结束,明天一早继续开庭。

  我扶起陈小姐,她渐渐清醒过来,从眼角里留下了一串眼泪,在脸上划下一条湿痕。

  我内疚得说不出话来。由于我的轻敌,一个几乎已经赢到手的官司竟这样就输掉了,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

  我心里隐隐地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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