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后视镜里,那个穿着黄红相间制服的中石油员工收起手中的油枪,我压低了额上的棒球帽檐,一片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同时数出500元大钞,从窗缝中塞了出去。

  我如此小心翼翼是有原因的,因为无论是电视、广播还是其他媒体,这几天都轮番播放着通缉令。离车子不远处的小卖部里,柜台上放着的报纸头条,里面的大幅单人照就是我的尊容。

  当然,坐在车子里的我,除了一脸络腮胡之外,其他地方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人们很难将我与通缉令上那个俊朗冷酷的杀手联系到一起。加油工很认真地检查手中的钞票,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形象,但我还是很小心谨慎地避开任何装有摄像头的地点,从加油工手中拿回钥匙后,我很快就发动车子驶离这里。

  由于要避开高速收费站的缘故,我不得不选择走国道。比起封闭式的高速路,国道的安全系数要高很多,当然路程也将近多了一倍,所以我必需在出发前把所剩无几的油箱加满,因为接下来我要开很远的距离。

  足足开了3个小时有余,车窗外才看到那片连绵的青山碧水,粉墙青瓦的水乡建筑婀娜多姿地立在其中,天窗外流动进来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啊,鸟山镇,我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旧地重游,我的心态却没有之前那么放松了,身边也少了那个令人神魂颠倒的尤物美妇,而我此行正是要找到她,找到我心爱的女人。

  虽然姚颖也说不清白莉媛的去向,但从她口中知道事情的梗概后,我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鸟山镇,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令白莉媛牵挂了,她生长于斯并度过了整个花季年华,这里有她的亲人和故友,除了那个沾满了我们生活痕迹的房子之外,就数鸟山镇的老家最令她依恋。

  所以,当我确定她没去过福佑大厦那套房子后,立马驱车朝鸟山镇进发,我的直觉告诉我,白莉媛一定是回到老家去了,她肯定在那里。

  “亲爱的,我要来了。”我心中默念着,驱动着车子在镇子内穿梭着。

  现在已经是旅游的淡季,镇子里的人流少了许多,只有老人和小孩在青石板街道上或慢或快地走着,往日里繁忙的店员们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他们各个百无聊赖地赖在柜台边,无精打采地看着电视和手机里的屏幕,当我这辆崭新的CR-V驶过时,有几个人勉强地抬起头,朝我这辆车子看了一眼,见我并没有要停留下来的意愿,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了。

  前方出现老宅的屋檐,我将车子停在了门口,周边一如既往地安静,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没到年关节日,这里是热闹不起来的,下车后我直接走到了门口,但却没有继续向前迈步。

  不知为何,想起就要面对日思夜念的玉人,我的心中却五味杂陈,思绪一片混乱,心脏更是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担心今后我们要面对的重重艰险,还是生怕面对的那个人已经不如之前所想。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见到媛媛,我们的命运注定是要连接在一起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想要去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上,春节的时候我们已经将原来的挂锁换成了弹子锁,但显然这扇门是虚掩着的。

  推开门后,老宅那熟悉的灰土墙和泛黄的家具展现在了眼前,我虽然心情很是急切,但踏入屋内后,脚步却不由得慢了起来。

  时间好像在这里停滞住了般,屋内的一切都跟离去之前没什么区别,但一尘不染的环境,以及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令我回想起在这里度过的那段安静而又甜蜜的时光,以及那个温婉而又丰美的女人。

  “媛媛。”我忍不住轻声地喊出了口,声音在老宅的屋梁栋宇间传播,回荡来回荡去,但却没有返回我期待中那个清脆甜美的嗓音。

  “媛媛、媛媛——”我的音量越提越高,老宅的结构好像无法承受声波一般,在暮色中微微颤抖着,但它给我的反馈却依旧令人失望。

  我有些着急了,媛媛在哪里,她为什么没有回答我,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

  “妈妈、媛媛……”我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叫声,略带紧张和不安地到处找着那个美丽的身影,老宅的房间并不多,很快楼下就被我翻了个遍,但除了媛媛的独特体香之外,根本不见丝毫人影。

  “妈妈,妈妈……”我嘴中默默念着,三步化作两步地登上楼梯,午后的斜阳透过天井映照在栏杆上,营造出一幅上了年月的老照片图样,中堂供奉着的观音菩萨像前点着三根香,从燃烧了一半的香来看,至少在1个小时前还有人在。

  我先是冲到走廊尽头那间卧室,春节期间,自己与白莉媛曾在此共同生活了十几天,当时贴在门上的春联已经有些褪色脱落了,厚实的木门应手而开,我轻轻地踏了进去。

  那两扇雕花木窗打开着,白色丝绸窗帘被风吹得向内拂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入鼻端,那如兰如麝的体香我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这股香气的主人在哪呢,这间屋子只有十平方大小,我只是略扫一眼,就可以确定白莉媛并不在里面。

  阳光将屋内照得一片明亮,那张雕花木床上铺着整洁的白床单,我的手抚摸在上面不由得微微颤抖,那床我们曾经盖过的那床朱红色鸳鸯戏水的蜀锦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头,我的手抚摸在柔软的被子表面,日光残留的温度很是暖和,令我不由得想起那具坚实滑腻的完美玉体。

  将近黄昏的太阳还是很亮的,借着这股光线的帮助,我好像在枕边找到了什么,伸手拈来凑到窗下一看,几丝柔顺飘逸的秀发在空中拂动,那长长的发丝带着波浪般的卷曲幅度,鼻端似乎嗅到了一股百合花的清香,这发丝只可能是那个尤物美人所有,媛媛果然在这里睡过。

  我如获重宝地拿着发丝,继续搜寻着室内有关她的痕迹。那个老衣橱里的衣服并不多,只有几件普通的换洗衣物,与白莉媛曾经拥有的那个充满香气的奢华衣帽间差远了,而且那些衣物的款式极为简单朴素,与之前她讲究时尚贵气的做派大相径庭,内衣裤也大多是棉质的,不见那些轻薄性感的文胸和丁字裤,衣橱内虽然洁净整齐,香气扑鼻,但却和我迷恋的那个白莉媛有些差别,这种感觉我很熟悉,那曾是我年幼时认识的那个白莉媛,确切点说是记忆中妈妈的味道。

  可是她究竟哪去了呢,我失望地关上了衣橱门,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个人影闪过,我心下一惊,正要拔腿追去,身子刚一晃又停住了,我哑然失笑,自己正对着那张春节时新买的暗红色梳妆台,一面椭圆形的梳妆镜里映出自己的身影,自从受伤以来我的心神有些恍惚,所以才会一惊一乍的。

  只是镜中这人是我吗?满脸的胡子许久没理了,尾端乱糟糟的卷成一团,身上那套运动服好些日子没有更换,再加上伤口处药物的浸染,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渍,看上去脏兮兮的,只有低低帽檐下那对眼睛依旧锐利逼人。

  我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形象要是给白莉媛看到,估计又会让她狠狠批一顿,只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降低了我被认出的几率,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在逃中的通缉犯。

  自己这副尊颜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我转身离开梳妆镜,却看到在梳妆镜和衣橱之间摆了个小台子,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圆台。我认出这是一个绣架,上面还摆放着未完工的绣品,我伸手拿起来一看,这是个红色的同心结,虽然还未完全做好,但这精致的手工只可能出自白莉媛之手。

  我把同心结握在手中把玩一二,心中感慨颇多,这个结子应该是白莉媛新作的,她已经好多年没有亲自动手做手艺活了,可想而知,在离开我的日子里,她聊以消遣的只有这些,只有投入这些手工活儿中,才能减轻对我的相思之苦。

  将同心结收好后,我转身走出了这间卧室,走廊的另外一间屋子是外婆的房间,白莉媛对乃母一直很怀念,所以将她的屋子收拾得整洁干净,里面的家具和摆设都是老式的,古铜色的老梳妆台前摆着一个相框,黑白照片里的外婆大概50岁左右,梳着中分发髻的她面容清秀温婉,容貌与白莉媛有七八分相似。

  我放下相框,却发现那张铜床下有一个阴影,蹲下身子探手进去,我摸到了方形的物件,冰凉的触感好像包着铜皮,看样子挺沉的,我用双手将其拖出,这是一个黑檀木箱子,上面虽然挂着用青铜锁,但这并不能难得住我,我很快就打开了这个挂锁。

  一股樟脑丸和干燥剂的气味扑面而来,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珍奇的东西,只是摆着几套小孩子的衣服,我把一件小毛衣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那毛线和针法都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现在基本没有人还会亲自给小孩子打毛衣,不过在白莉媛精巧的设计和针线下,这些衣服曾经让我在小伙伴里大出风头,因为他们的妈妈没有这么好的手法。

  我再往下翻了翻,从毛衣下方找出了一块深红色的棉布,这块长方形布料的差不多90厘米长、60厘米宽,正面绣着龙凤飞舞的图样,看上去颇为精致,里面缝着两条红白相间的棉带。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双手颤抖得不得了,这条深红色的正方形不是什么布料,而是我的襁褓,从我哇哇叫着从母亲的子宫中挤出来后,一直都是抱着这个襁褓,这条棉布伴随我成长,直到我可以站起来走动为止,在没有纸尿裤的年代,这上面不知道粘了多少我的尿尿和便便。

  我放下这些浸透了儿时回忆的衣物,却发现箱子下方还有东西,近半个箱子的空间里叠满了一些纸片,看上去像是什么文件一般,我拿起最上面的几张,却愕然惊住了,这不是什么文件,这些纸片都是信,这是白莉媛写给我的信。

  我展开一张,上面写道:

  “石头:

  新年好。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认真吃药,你有想妈妈吗?

  你上次在信中埋怨妈妈,说妈妈都不去看你,这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也很想去看你,只是去你那里的话,要坐很长时间的火车,等妈妈攒够了钱,一定会去看宝贝你的。

  宝贝,告诉你一件好消息,爸爸的单位给我安排了个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总算可以解决点问题,妈妈一定会很努力工作的,赚很多钱给小石头买东西吃。

  妈妈真的好想你,想我的心肝宝贝,想我可爱的小石头,亲亲石头儿。

  另启:随信附上你最爱吃的火腿一袋,你喜欢的话,下次妈妈再给你寄。“

  想起自己小时候爱吃的火腿,我嘴角不禁露出了愉快的笑意,但我记忆里却找不到这封信的印记,它好像是被退了回来,并没有到达我手中。

  我又打开了另一张:

  “石头:

  宝贝好。最近过得如何,你有想妈妈吗?为什么不给妈妈写信了,妈妈好难过,你是不是讨厌妈妈了。

  妈妈知道,自己之前犯了错,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情,但妈妈一直都很爱你,也很爱我们这个家,无论谁都没有我的宝贝重要,你才是妈妈最在意的人。

  妈妈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这个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妈妈能应付得来的,而且还有工资可以拿,再过半年妈妈就可以去看你了,你会欢迎妈妈吗?

  宝贝石头儿,亲亲。“

  我看着每封信结尾处,都写着妈妈自小对我的昵称,那种又甜蜜又幸酸的感觉再次传遍全身。

  忍住嘴角的笑意,我继续往下翻看着信,其中一封写道:

  “石头:

  宝贝好。教授告诉我,医院不让家属探视了,还不让我们通信了,妈妈好难过,好伤心。

  不过,教授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妈妈又是高兴又是骄傲,我的石头儿又长大了,看来教授没说错,医院把你照顾得很好,妈妈总算放心了呢。

  妈妈现在已经回到外婆家了,大舅舅、大舅妈对妈妈很好,帮妈妈开了个服装店,生意做得还可以,妈妈现在给你攒钱,等你康复出来后,妈妈就可以送你去很好的学校,让你好好读书。

  宝贝石头儿,亲亲。“

  ……

  我越看越难受,自己在南山岛的那些日子里,日夜都在盼望妈妈来看自己,可是等啊等、等啊等,妈妈却从未出现过。这对于南山岛来说并不稀奇,一旦被送到这里的人,基本没有在回归社会的希望,也不会奢求有什么人来看望。

  于是,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等着,没有等来妈妈美丽的身影,也没有她的任何音讯,就连一封信都没有,我从起先的失望,变得疑惑和伤心起来,最终演化成愤怒与不解。

  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呢?她不知道我多想她吗,她为什么连一封信都不给我写,难道她已经忘记了我吗?我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呀,她从小视若珍宝的怪石头……

  但妈妈最终还是没有出现。我的愤怒已经出离成痛苦了,在岛上的最后几年,我已经对这件事彻底绝望,再也不抱任何的幻想。

  在我的内心里,甚至暗自埋怨妈妈,埋怨她的无情与冷漠,埋怨她抛弃了自己,埋怨她……

  但面前的这些信封说明了一切,妈妈并没有放弃我,她依然是那么地爱我……

  这些信纸已经泛黄,显然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但我仍可看出那娟秀的字体里蕴含着的深情切意,不知为何我手中的信纸抖动着厉害,一滴豆粒大的水渍掉了下来,将信纸下半截打湿了一角,当我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热泪盈眶。

  这个箱子里装满了信,每一封都是白莉媛亲手写的,时间跨度从我被送入南山岛之后,直至我出现在福佑大厦的前几天止,白莉媛或者两三天就给我写一封信,这些信累积起来有上千封之多,从信纸的材质变化来看,她的处境和生活条件越到后面变得越好,但她却从未停止过写信。

  即便是明知这些信我收不到,但她这八年间却始终坚持了下来,信里充溢着对我的思念与爱意,同时也不乏对自己近况的描述,虽然她并没有指名道姓,当我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她笔下的那些男人,以及周旋在他们之间的无奈与纠结。

  这些永远不会寄出去,也到不了我手中的信,就像她的私人日记一般,诉尽了这些年来,一个单身尤物美妇人的人生际遇,其中的苦辣酸甜和不足为人道处,令我看了又是伤感又是痛心。

  这些信里不知凝结了多少刻骨思念与牵挂,这里的一字一句都是那个女人用心血描绘而成,我觉得手里那些信纸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手捧着这一叠沉甸甸的信件,好像透过纸张看到了白莉媛,每一封背后的白莉媛各不相同,千姿百态,但她们却那么温柔而又伤感地一致看着我,那对剪水双瞳中透露着无尽地爱意与挂念。

  我多么希望,自己转过身来的时候,可以看到那个丰腴高挑的身影,让自己沉浸在她温软芳香的怀抱中,她一定会仔细地为我整理脸上的胡须,用她柔软白腻的纤指抚摸我的头发,为我消瘦的模样感到心疼,半带生气的指摘我身上又脏又难看的运动服,我仿佛看到了她翘起嫣红娇嫩樱唇嗔怪的样子。

  几声轻响把我从幻想中惊醒,脚步声好像是从楼底传来的,我浑身的血液突然向脑部集中,心脏不能抑制地乱跳着。

  难道是媛媛回来了,我的脑海中最先涌现出的是这个答案,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拔腿就往楼底跑去,浑然不顾那条伤腿尚不利索,在楼梯拐角处我不小心磕了下,那刺骨的疼痛令我直咧嘴,但我却像没事人一般,“噌噌噌”地几步就下了楼。

  但令我失望的是,楼底站的并不是那个尤物美人,而是肥胖臃肿的李婶。

  大半年没见了,她看起来好像比上次更胖了,一条大红色的圆领毛衣套在水桶般的上身,一圈圈的肥肉迫不及待地顶着毛衣,那肥硕的乳房就像是两条腊肉般挂在肚子上,配合着那鸡窝头的胖脸,简直就像是用面团捏起来的弥勒佛一般。

  她那张涂了太多粉,以至于呈现出诡异的白色的脸上,一对小眼珠鼓熘熘地乱转,配合她蹑手蹑脚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做贼一般。

  的确如此,当李婶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真的就像小偷行窃被当场抓住般,忽地一惊,原地跳了起来,双手指着我,颤声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我这才想起,自己这幅尊容没几个人认得出来,伸手摘了帽子,理了理头发道:“李婶,我是白家的外甥,你还记的我吗?”

  李婶眯缝起小眼睛,把我从上到下好好看了几眼,这才一拍大腿道:“嗨,我说怎么看起来面熟呢,原来是白家的小帅哥,怎么留了这么个大胡子,难怪我一下子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来的偷儿呢。”我心想,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更像个小偷,只不过此时无暇跟她计较,直接开口问道:“婶子,我妈妈去哪了,怎么没看到她在家。”

  李婶好像对我向她打听消息这回事很受用,口不停蹄的开口说了起来。

  “哎呀,你是她儿子,怎么还要问我这个外人呢。”“你找小莉啊,嘿,这可是问对人了。半个月前,我在门口择菜,远远地看到她自个一个人走了过来,我当时有些纳闷,你们家那么富,车子好几辆,怎么让她自己走路呢。”“我看她回来了,就上去打个招唿,她虽然挺客气的,但我确看出这闺女心里头有事,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穿着打扮远不如之前那么洋气。”“我就纳闷了,上次看到你们的时候,穿金戴银的好不气派,怎么半年不见就变得寒酸了这么多。小哥啊,不是婶子爱嘀咕,你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生意做亏本了吗?

  我心知肚明,白莉媛之所以情绪低落,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但我并不像对李婶解释太多,胡乱扯了几句掩饰过去,穷就穷也没什么关系,至少李婶不会像之前那么热心地往这边跑。

  果然,李婶的神情迅速发生了变化,看着我的目光也少了那种矫揉造作的讨好,站立的姿势也变得不那么恭敬起来,还用手托了托卷曲的头发,好让那个鸡窝更加蓬松高跷起来。

  对于白莉媛的去向,她的说法也变得惜字如金起来,但我还是从她口中知道了个大概。

  白莉媛回到老宅后,一直深居浅入,除了出门买些生活必需品外,很少看到她外出,而且她的穿着打扮也一改之前的奢华作风,变得比镇子上的妇人还要朴素几分,这些变动都引起了李婶的好奇,所以她觑准机会就过来打探一二,正好今天下午的时候,听到我在隔壁大喊大叫,她本着凑热闹的心思过来看看,没想到大门是虚掩的,所以就偷偷摸摸地熘了进来,没想到给我抓了个正着。

  我略微有些失望,看来李婶知道的也没有多少,白莉媛为什么不在家,她究竟上哪去了?这个问题我还是没有解决。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家煮饭呢。小哥,改日再聊哈。”没等我出言送客,李婶就迫不及待地打着哈哈走人了,这回她走起路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是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凯旋一般。

  媛媛,你在哪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糟,但我的大脑却一点都不乱,并且快速运转着,分析着这一切。

  以白莉媛细心周到的性子,不会连门都不关好久出去了,可能的解释就是:她有十分急切的理由要出门。从李婶的叙述来看,今天下午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声响,我大概可以排除她被暴力劫持的可能性,但屋内整洁的样子,以及没怎么动过的衣橱,却说明白莉媛去的地方并不遥远,所以她连换洗衣物都没带上。

  她去哪儿了呢,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种可能性。对了,何不去那里看看。

  说走就走,我很快驱车开到了镇上新区的白公馆门前,自从发生了白俊生的事件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这个地方,眼前的一切跟之前并无两样,那个气派的庭院依旧绿树成荫,只不过叶子已经有些泛黄了,两扇黑漆铁皮大门紧闭。

  我在门口敲了半天,又喊了几声,并没有人来应门,只有两只德国黑背用吠声回答着,这个时候家里不应该没人的呀,农村的晚饭时间一般都比较早,按理说兰香或者大舅母应该在煮饭了才对,但楼顶的烟囱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这并不能难得倒我。我双手抓住铁栏杆往上爬了几下,再从生着倒刺的铁钎之上跨过,纵身一跃跳入了院中,大黑、小黑见到有人入内,便凶恶地窜到了我的身边,我口中呵斥了几声,他们像是嗅出我的味道,明白这并不是陌生人,顿时变得温顺起来,我颇为亲热地抚摸了他们一通,两狗便摇着尾巴讨好地在我腿边打转。

  一楼的大门是开着的,由于树荫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这个时候室内十分阴凉,大厅和厨房都不见人影,既没有看到脾气很好的大表哥,也不见娇俏温柔的兰香,更听不见那对双胞胎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屋子里虽然陈设华丽气派,但却无甚生机。

  我喊了几声大舅母和嫂子,并没有什么人回应我,只好拔腿朝二楼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在乐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人声,那声音并不是在唱歌,像是反复在念着某些短句,我大概听出,那人声念得是《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而伴奏的音乐也是充满了梵语禅味。

  待我站在二楼中间的大厅中,这才看到那些音乐的来源。

  一百多平米的厅子里,当中靠墙位置摆了一个紫檀木香案,上面立了一尊白玉雕成的观音塑像,那观音像是由半人高的和田玉制成,一看就知道其价值不菲。而在香案下方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时鲜水果和米饭黄酒,三缕烧了一半的线香散发出的烟气充盈了整个室内,由于门窗都是紧闭着的缘故,整个厅子里萦绕的烟气不能很好的飘散,所以空气变得十分沉浊,一张口就吸入那热辣的烟气。

  供品中间还摆着一幅黑框的相片,里面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明亮的双目带着几分轻佻,薄薄的嘴唇带着自得意满的笑意,这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正是白俊生。

  八仙桌下方摆着个黑蒲团,一个矮小的身影蹲在上面,听到我上楼的脚步声,念经的声音嘎然停住了,那个矮小身影站起身转头看过来,原来是大舅妈黄莺。

  她一身黑色团花刺绣的夹袄,穿着黑丝绸阔腿裤的脚下踩着双青色布鞋,与上次染过头发样子相比起来,一头银发的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如雪般的白发在脑后梳成发髻,用黑色丝网包住,她那张端庄大气的脸蛋上多了许多皱纹,在我面前的黄莺,已经不是那个风韵犹存的大舅妈,而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而且十分地哀伤与忧郁。

  “你是谁?”黄莺看到我的样子,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淡定的发问道,她虽然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但那种雍容庄重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小觑这个矮小的老妇人。

  “大舅妈,我是石头。”我摘下帽子,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身份,对于我的出现,黄莺又惊又喜,不过她还是很矜持地表达了欢迎。

  “我妈妈在哪,她去哪里了?”我没有时间跟她客套,迅速进入主题,表达了来意。

  黄莺很认真地听完我的问题,她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想了想道:“莉儿这次回来得很匆忙,连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带,我本来想留她在这里住,但她执意要回到老房子去,我们只好随她的意思了。”

  “虽然她表面上装得很是坚强,但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她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说的,但这次她却坚决不肯说出口,只是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黄莺说到这里,停了停,又继续道。

  “上一次她这样子说话的时候还是八年前,那时候你被送去很远的地方治疗,所以我一直很担心她,也很担心你。”

  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八年前的那次对白莉媛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就如同这次别离对白莉媛的影响一般严重,虽然两次的情况差别甚大,但无论如何,白莉媛都默默地忍受了下来,她不想让自己的行为给别人造成负担,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女人。

  “就这样过了几个礼拜,昨天天下午她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城里一趟,我问她是什么事情,她还是不肯开口,我看她很是着急的样子,就让她开祈生的车子回城,不过到现在还没看她回来。”黄莺的话让我放下了一半的心,总算可以确定白莉媛的去向了,只不过她为何这么急着回城,对我来说又添一层疑虑。

  “石头,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俩都不愿意说实话呢?”黄莺一脸忧虑地看着我。

  对于她的关心,我只能以其他理由敷衍过去,现在我只想尽快找到白莉媛,其他人和事都只能抛到一边去了。黄莺并没有继续追问,对于我的离开,她也只是稍作挽留就没再坚持。

  也许是白俊生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和先前那么精明能干的大舅妈相比,现在的黄莺似乎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对于身边的人和事,都没有先前那么在意了。

  当我走下楼的时候,黄莺又跪坐到那个蒲团上,在烟气弥漫的室内,她瘦瘦的手指拨弄着一串念珠,口中再次念起了《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黄昏的光线透过窗户射入,给她瘦小的身子上了一层色彩,满头银发的她与桌上相框里的白俊生,就像是难分难舍地连系在一起般,配合着梵音的吟唱,昏暗的室内布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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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103章
  • 松浦墓园座落在远离城区的镇上,墓园所在地依山傍水,风景可谓十分秀丽,但毕竟属于偏远郊区,所以才会被政府辟为公墓。有点钞票的淮海人,都想着把亲人安葬在城区内的风水宝地,此地显然不会在他们选择的范畴,只有那些穷人才会把阴宅落在这里,久而久之,这个墓园也就成了保障性的公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 14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105章
  • 我心神不定地走出梅宅大门,恰好时近黄昏,金黄的斜阳把光线洒在门口,户外掠过的秋风并不是很大,但那两颗枝叶茂密的梅树却轻微晃动着,军绿色的霸道SUV静静地停在树下等候,贴有防窥膜的墨色玻璃里,倒映着我不断走进的身影。 玻璃里的那个高大男子明显有些疲惫,他身上的衬衫像是匆忙间套上去般,领口以来
  • 12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104章
  • 一辆军绿色的霸道沿着盘山公路行驶,日光透过疏密有致的枝干投射下来,在车内营造出忽明忽暗地效果,虽然梅花已经凋落了不少了,但那股素净淡雅的香气依旧透过开启的天窗,在我的鼻间萦绕。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带着清冷芬芳的潮湿气息纳入体内,心头却像火烧般地热辣,无论是脑子还是身体,都在强烈渴望着那
  • 17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102章
  • 重新登上那架久违的空客A320,我的心情却如来时一般沉重,当然两者之间并不是完全地一致。来时,我最担忧的是梅妤的处境,以及她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态度;而归去时,我依然担忧我们之间的关系,但这段关系中的女人却扩大到了三个,还有一个虽然已经离我远去,但却在我心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过,这些
  • 12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101章
  • 经过了层层安保程序,全身上下几乎都被搜了个遍,就连贴身放着的那把Glock18也被拿走,我方才进入这个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四合院。这个四合院就跟京城现存的那些没什么区别,都是四四方方火柴盒般地座落在有数百年历史的胡同里,只不过它所在的位置可不简单,离院子不远处就是这个国家的政治中心,要不是有薇拉
  • 14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100章
  • 天刚刚蒙蒙亮,梦兰就醒过来了,这对她来说实属罕见,往常这个时候她还都躺在床上,脸上贴着美白面膜睡着美容觉。睡眠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美容品,她一直坚信也践行着这一理论,所以她才能有如今这般水嫩的肌肤。 平日里,除非是有演出的计划,否则她至少要睡到十点左右,然后才拖着慵懒的身子起床,花上2个小时进
  • 15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9章
  • 我和铁拐李都有些慌了手脚,因为我们从没见过白莉媛现在的神态。 她丰腴纤长的身姿依旧那么迷人,但我却可以辨别出眼前的玉体正在不停地颤抖着,她那张雍容华贵的鹅蛋脸在补过妆后更加艳丽大气,但却呈现出无法掩盖的苍白,那对原本娇艳欲滴的樱唇现在毫无血色,而且还在用肉眼可见的频率轻微抽动着。 最
  • 15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8章
  • 「嗯……」随着一声带着轻微颤音的娇吟,我胯下那具纤柔白皙的颀长玉体连续抖动不已,没有一丝赘肉的雪白平坦小腹急剧地收缩舒展了好几个回合,伴随而来的是蜜穴花径中愈来愈强的吸力,将我深入其中的巨茎夹得难以抽身。 但我并不甘愿受制于人,愈发起劲地上下摆动起臀部,那根粗若儿臂的大肉茎像钢钎般拼命向花
  • 14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5章
  • 回到香格瑞拉酒店时,已经差不多快到中午了,白莉媛还没有起床,我有些愧疚地洗了澡,拉开被子躺到了玉人身边,抱着那具温香暖玉进入梦乡。 待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枕边尚存那独特的体香,白莉媛已经起身在屋内忙碌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起居室,一起享用她从小南国叫来的外卖。 虽然白莉媛
  • 13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7章
  • 一辆橙色的奥迪A5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君安长街上,虽然已经是晚上9点了,但这条大街上的车流却一点都不见少,一排排挺立的路灯照着宽阔的街道,以及四周宏伟气派的建筑物。这条大街上汇集了国家的政治与历史中心,一排排挂着灯笼的城楼沉默地座落在夜色中,带着皇家威严注视着广场上如蚁般的人群,那城楼的颜色犹如飘扬
  • 14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6章
  • 「你先转过身去。」梅妤轻咬着下唇,玉脸上略带羞涩道。 就在两个小时前,我们在这间图书室内极尽缠绵、无休无止的交欢,直至娇弱纤瘦的梅妤浑身无力陷入失神状态,我才在她极品白瓷雕成般的玉体内酣畅淋漓地射出。事后,我们在那张红木大书桌上相拥着休息了半个小时,才逐渐恢复了手脚的气力,不过刚从红木书桌
  • 14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4章
  • 几经辗转,我们终于回到了淮海市,我和白莉媛刚刚结束了蜜月的温馨甜蜜,重新回归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中。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上,我却感觉有一层阴云在慢慢地向头顶移来。这趟蜜月之旅虽然有很多香艳迷人的轶事,但其中却也经历了好几次生死关头的考验,但幸运的是我们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虽然并不是有心为之,不
  • 9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3章
  • Dionysus号是整个雅龙湾最大也是最豪华的游轮,他独占了雅龙湾游艇会码头的3个泊位,那高高的舰桥上飘动着的红白相间旗帜,远隔十几里就可以看见。这艘游艇足足有一艘小型驱逐舰大小,相比之下,其他的游艇就跟玩具一般寒酸,而在外形上,它也有理由傲视他人。 它有着长长的舰身以及宽大的甲板,浑身涂
  • 16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2章
  • 夜色降临、万物寂静,但整个雅龙湾却是一片星火连绵的景象,沿着海滩建起的一座座奢华五星级酒店,各自亮起了璀璨夺目的灯火,将整个海湾点缀得像一只巨龙般,在这个四季中最为炎热的季节里,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热情洋溢,天南地北的游客都汇集到这里,享受这里独特的气候、沙滩、阳光、海浪,以及俊男美女们。
  • 13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1章
  • 三雅的阳光远比淮海要更加热烈灼人,就算是赤裸着身子也难以承受那迎面而来的热浪,只不过这种热与淮海市的热差别甚大,我从小就熟悉了淮海市那种又闷又热的环境,但三雅这里的热却大不相同,这里的热不会令人心烦意乱,不会让人浑身连内衣都湿透,多少风扇照着头吹都没有用。这种炎热清爽干脆,让人浑身洋溢活力,充满
  • 13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90章
  • 涂着红蓝线条的空客A321拔地而起,颀长的白色机身唿啸着穿入层层重云中,大约3个小时后,这趟航班将抵达南海之滨的三雅市,那里的阳光与沙滩令海内外游客趋之若鹜,而就在前不久,这个与大陆相隔20多公里的海岛,刚刚被国家列为「国际旅游岛」,所以今年以来这趟航班次次都是爆满。 空客A321是一辆以
  • 9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89章
  • 淮海路上的VeraWang婚纱体验店里,我坐立不安地在屋内踱着步,等待着白莉媛的下一次现身。为了兑现我对她的承诺,经过多方的咨询,我们终于选择了这家婚纱店,不过到此已经3个多钟头了,白莉媛也换过了十几套婚纱,但她还没挑到一件满意的。 试衣间外的大厅很是宽敞,窗明几亮营造着温馨的气氛,设计
  • 6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88章
  • 轻轻地把主卧室的门开了一道小缝,我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卧室外的动静,一切都跟2 个小时前别无他样,我心中不由得舒了口气。偷偷熘回自己的卧室,我重新穿好衣物走了出来,鼻端却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热腾腾的菜肴。看着白莉媛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背影,我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自己与梅妤的事情并未让
  • 10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87章
  • “嗯……” 一声柔弱不堪的轻吟回荡在屋中,那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任何男性听入耳中都会禁不住热血沸腾,让人不由得去遐想,发出这呻吟的女性,她的容貌是否同样诱人,不过此刻如果有人可以呆在屋中,他的期望是绝对不会落空的,那个女人非但人如其声,而且远比任何人想象中的更为惊艳。 一个100多
  • 13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86章
  • 我和白莉媛齐肩漫步在临安区的一处高端购物广场,我们的举止自然大方,白莉媛轻挽着我的臂弯,我们就像一对夫妻般亲密无间,但真正起主导的却是我身边这个高挑丰腴的贵气美人,每一家名品店她都不放过,拉着我东逛逛西瞧瞧,虽然她已经不再是老板娘了,但她对服饰的眼光和审美还是那么独到,她时不时的拿起条裙子在身上
  • 12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84章
  • 淮海市的夏天闷热而又漫长,尤其是日近中午的时候,似火的骄阳像是要把地上的人和物都蒸熟一般,军绿色的霸道SUV里冷气开得很足,我坐在主驾驶座上凝望前方,柏油路面在热浪之下好像有些扭曲,那是光线在热气中折射的效果。 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江口区蓝桥监狱,背后那栋灰色的水泥建筑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 12 04月19日
  • 《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 第85章
  • 下午2点左右,霸道SUV行驶在前往海滨的路上,我一边掌握着方向盘,一边忍不住用眼神余光瞄向右边。 梅妤穿着一件小黑裙坐在副驾驶位上,一条纤细颀长的玉腿架在另一条膝盖上,裙摆下方露出两截骨肉均匀的白腻小腿,上方那只脚上的7厘米高跟RV鱼嘴鞋已经被除了下来,赤裸的晶莹玉足暴露在空气中,梅妤正弯
  • 12 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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